老人的眼淚

今天是初一，不再是昨晚的圍爐夜，但家裡客人多。傍晚的時候，家裡的女人都在張羅晚上招待客人的大餐。快八十歲的酒友，一個人跑來家裡告訴我，他們家的海尼根都沒人要喝，主動送上了海尼根，要請我幫幫忙消化一下庫存！只留下三瓶海尼根人就走了。
他四十多歲的兒子最近因為欠債，兩個禮拜前突然人間蒸發，我大約了解他們兩佬的心情。晚餐時我先喝了他送給我的海尼根，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，就去邀請他過來家裡喝紅酒。
果不其然，酒酣耳熱之際，他放開來講近日鬱悶的心情。相當矛盾，我很開心他願意敞開來談，但又很擔心看見老人的眼淚，老人的眼淚一向是難以承受之重。古稀之年的人，豈是我這個小朋友可以預料，他有很重的哽咽，但沒有落下一滴淚，他說，兒子消失的這兩個禮拜，是他人生中最傷心的時期，甚至當年他父親逝世都比不上這樣的傷痛。已去報案並索取三聯單，今年的心願只是兒子可以回到家裡圍爐，昨夜，他依舊沒有出現.....。

他只是哽咽，而沒有留下一滴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