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冬天的霧 潛入夏天的海

前一天得到科彥的內線消息，豆腐岬的能見度超過十米！一直到今天早晨，浪高都不超過一米，顯示海況並沒有轉糟，在冬天要遇到好的能見度並不容易，因此特別提早出門，把握這難得的清澈海水。
從岸邊往灣外踢的過程中，一路上都可以見到海底，確定今天果真是難得一遇的冬季清水。水質清澈，但還不到剔透的程度（要求真多），水中的懸浮粒子豐富，水母數量也像夏天一樣，游過幾塊水母的聚集地，幾乎可以說是推開水母前進。
灣外有點浪，大約是小至中浪，這一陣子下水頻率比較低，我很快就產生暈浪感，但還不致於到不舒服的地步，所以就這樣邊搖邊玩。在水面移動過程中，沒看到什麼魚，原本不抱希望，畢竟魚群經常隨著流水而來來去去，直到我下潛超過十米深，才看到體型比較像樣的魚群出現。

有一群黑豬哥魚，經常在這一帶出沒，雖然不是每次下水都會遇到，但今天不知道什麼日子，遇上他們正在大閱兵，他們裡頭有幾尾體型碩大，在我身邊環繞的過程中，我還在體型最大的那尾身上看見一隻印魚吸著他。在水裡面看東西，物體的體積會有一定程度的放大效果，所以我說這條魚體長多少，這都是很主觀的猜測，但這樣形容就具體的多：『那尾黑豬哥的體型大到，有印魚吸在他身上』。

天氣很快就轉壞了，一直到九點多時，海面上開始起霧，回頭已經看不太清楚蘇澳陸地上的山。印象中這應該是第一次，在海面上遇上這麼濃的霧，十幾分鐘前還偶爾會直射海底的陽光，已經徹底消失了。涼涼的風，在每一座湧浪頭上，吹出細碎的白浪，也許我正在氣象學裡所說的『鋒面』上，藍天白雲與陰天濃霧之間的界線，像刀切豆腐般分明，從這邊跨入那邊氣候截然不同。海面上做大戲，海面底下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，這還蠻難得的，因為最平常的狀況是，海面下瞬息萬變，流水一改變，海水從清澈到混濁也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。鋒面前後、海面上下，我今天橫跨了四個象限，每個維度的美都不同，相同的是精采動人。

很可惜，在二十一度的水溫以及小至中浪的襲擊下，我至多只能下水兩個小時。實在沒把握在這個時間內拍攝足夠的分鏡做影片剪接，只能改拍相片。今天冒險地改變策略，我在海底做定時拍攝，每兩秒鐘自動拍攝一張相片。做這個嘗試之前，我已經擔心快門速度不夠的問題，有可能讓移動物（魚和我）都糊成一片，先試拍了一些相片，在海面預覽，至少在小LCD螢幕上看起來沒有大問題，可惜，回到家後用電腦看，游動的魚兒都拍得不夠好，有那麼一點模糊。
備註:GoPro不能設定快門速度，只能任其判斷總進光量，自動決定快門速度。

底下這張相片，我挺滿意的，海底地形、我的視線、魚兒的方向，居然都意外得取得平行：

底下這張相片，就是今天黑豬哥魚的正面照，可惜沒拍到他們老大，這只是他們顧門口的幾位小弟而已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