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蕉園、檳榔樹

今天受到招待前往屏東科技大學一遊。

東道主非常熱情的到高鐵左營車站接我，很熱心的為我介紹當地的人文地理，也品嚐了美味的客家豬腳拌麵。自從外婆、外公相繼過世後，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到南部了，當車子從左營、進入屏東郊區後，我看著窗外檳榔園的景色還有老舊風格的房舍與招牌，兒時的記憶不斷湧現，內心突然激動的問自己：『為什麼我不住在這裡？』我喜歡南部鄉下的那種氛圍，緩慢的腳步、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香味（也許是泥土、雞糞…..的綜合味道），街景兩側淳樸的招牌高高低低有些凌亂，亂得好、亂得美，這就是台灣，不必事事跟日本學，車窗玻璃偶爾透入街上傳來南部腔調的台語，好親切阿！

我問自己：『老天阿！為什麼我下半輩子不住在這裡？開間早餐店或是弄片田地來種些東西，過著貧困但天天陪著家人的富裕日子……』想到這，我立刻轉頭向東道主說：『等我博班畢業，我一定來詢問你們學校還有沒有缺！』東道主有點實在又有點不實在的說：『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，但你們好像畢業後去業界待遇比較好！』這才點醒我，對阿！我要賺錢，我的人生目標是要擁有一間金碧輝煌的飯店，沒什麼特別理由，只因為我很愛『開房間』。

現在我坐在高鐵上打這篇文章，列車時速已經逼近三百公里了，我竟然這樣風騁電馳的背離我所嚮往的生活。

現在思緒像窗外的景色一樣混亂。

我想起我的外婆，我永遠記得和她最後的對話，那是在某年夏天，她已經被醫生宣布癌症末期，當時我正要離該她，繼續我獨自一人的環島行程，她抱怨我：『你都沒有打電話來』我隨口回應：『會拉！這次回去會常打了』語畢，我站在門口回頭望著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她。半年後的一個夜晚，補完習回家的路上，父親在車上告訴我：『回到家裡東西收一收，要連夜趕回南部，你外婆走了』。

葬儀社的人熟練的將外婆的冰櫃打開，毫不遲疑的拉出不鏽鋼平台，我看著外婆靜靜的熟睡，心裡很大聲的說：『對不起，我沒打電話給你！』

我好懷念小時候住在外婆家的日子，每到洗澡時間，就要去對面的田中央找那口古井打水，回家升火煮熱水，木材燃燒的香味，還有那熱呼呼的熱水，喔！我這輩子至今再也沒洗過那麼溫暖的熱水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