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學可以被信賴嗎？

最近，台灣社會被兩個議題吵得很火熱，一個是美牛進口，另一個是H1N1疫苗的施打。
以現在的科學來看，答案似乎很簡單，吃美國牛得狂牛症的機會很低，低得不可思議。新流感疫苗確實需要注射， 因注射疫苗而致死的機會同樣也很低，也低得不可思議。許多專家都紛紛表示美國牛肉安全性高可進口，而新流感疫苗也該施打。我不敢說自己就是一個科學人，但身處實驗室超過十年光陰的我，起碼稱得上一位科學觀摩者，我完全同意專業人員基於科學基礎對這兩個問題產生的共識。

這兩個議題都不是我的專業，所以我要討論的是更上一層的想法，『科學究竟有多麼值得我們信賴？』

開始發表意見之前，我想先引入一個簡單的問題：『請問，太陽系是以太陽為中心還是地球為中心？』很多人不加思索就會說是以太陽為中心，回答的同時，心裡說不定會抱怨這個問題的沒程度。現在，我們都認為太陽才是太陽系的中心，但是幾百年前，當時的天文觀察與理論歸納，科學界會給出的另一個答案是太陽，科學是會演進的，原本正確的答案可能過一陣子就會完全被推翻。假如，連這個不加思索的問題都會被推翻，而且是花了百年的時間尺度才從答案A跳到答案B，那麼我請問你，此刻所相信的科學，會不會也有翻盤的一天？
另外一個，前幾個月讓我驚訝的大翻盤問題是『母乳比合成的配方奶更適合嬰幼兒！』，這個命題現在聽來好像無庸置疑，但是就在我小時候，對母乳的觀念恰好相反，當時認為母乳的營養是不夠的，新穎的配方奶是許多專業人員秉持著科學所調配出來的，其優於母乳是很可以理解的，而且配方奶的廠商也提出大量科學數據配合大規模的行銷，以配方奶取代母奶是當年的主流觀念，而事實是，以配方奶餵養的小孩，在體重的成長曲線上也確實優於一般的母乳，簡單的說就是配方奶養出來的小孩比較胖，看上去當然給人感覺比較營養，經過了許多年，現在的觀念已經大翻盤了，就連政府也大力推廣親餵母乳，雖然母乳哺育出來的小孩體重會比配方奶的還輕，但以現在的觀點來看，這反而自然解決了嬰幼兒體重過重的問題。

我們再回頭看看原本的問題『科學究竟有多麼值得我們信賴？』，雖然剛剛提出兩個反面的懷疑，但我要說，科學是最值得採取的行事原則，但理由並不是因為科學值得信賴，而是走科學路線即便走錯了，日後才有反省的空間，如果當初亂猜或求神問卜，走對了很幸運，可是一旦走錯了，日後也不知該從何檢討起，人類的知識與經驗就無法在試誤的過程裡成長。我要說的是，科學是值得我們採行的辦法，但是從科學史看來，科學並不總是值得信賴，懷疑是科學的基本態度之一。所以，當老百姓懷疑美牛、或新流感疫苗時，我不同意專家以此批評台灣民眾理盲，也不同意以此判斷台灣社會科學教育不足，民眾即便就是很瞭解，還是可以提出懷疑，如果我們的專業人士真的夠科學，應該明快果斷地提出科學的檢驗數據說服民眾的懷疑，這樣的辯證過程在我看來才是科學！

最後引用幾分鐘前看到的一篇新聞作結：（原文連結）

歐盟衛生署長：新流感疫情乃藥廠製造的假象
   
* 2010-01-11
* 新聞速報
*【中廣新聞／郭希誠】

    歐盟衛生署長(沃達)指控，這一波新流感疫情，根本是藥廠為了賺錢製造出來的假象。
沃達說，藥廠和疫苗製造商影響了世界衛生組織，讓世衛組織發布新流感疫情全球警報。他說，世界各國政府擔心新流感疫情的衝擊，紛紛擠出有限的衛生預算為民眾施打疫苗，實際上只肥了幾家藥廠。
沃達提議，要調查藥廠在這次「假疫情」裡的角色，歐洲議會已經通過他的提案。